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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阅读「上古卷轴5夜母的任务做不完」

时间:2024-02-01 08:18:52 来源:搜狐

本文以秋丫母亲的真实故事为线索,不虚夸,不杜撰,还原老一辈东北农村的风土人情、生活场景和家长里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阴了一天竟然没有打雷,以父母的经验,这是一场普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土坯房最怕的就是连天雨,要是‘哗哗’下上一阵暴雨反倒不碍事。尽管父亲之前做了防护,但是房顶还是有了漏雨的地方。

母亲在里屋外屋仔细查看着,努力倾听,把漏点找出来,用盆子罐子接住‘吧嗒,吧嗒’掉下来的水滴。父亲嘴上说着:“干柴细米,不漏的房屋,才是人生最美的事儿呀!”

虽然没有风,不会往屋子里潲雨,但是潮湿的空气使窗户上糊着的大白纸已经湿哒哒的了,稍微用手一碰就会戳破,很多地方也都翘了起来。父亲下决心秋收完有了钱,最先把窗户换成玻璃的。

已经半夜了,外面‘哗哗’的雨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样的天气,大人们是不敢睡觉的。

突然,远处传来了“哇哇”的洪水声,母亲说了一句:“东河套又发水了。”父亲赶紧去外面查看,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家打开了门灯,零星传来人们喊叫的声音。住在离河边近的人家开始趟着没过膝盖的山洪、把孩子转移到住在山坡上的亲戚家。

秋丫父母此时还不用担心,山洪下来直接流向东面的河里,就算河套平槽,大水漫出来,也不会冲到自家来。因为秋丫家地势比较高,在慢坡上,唯一担心的是那块甸子地被水淹了、还有房子别浇塌了。

伴随着大一阵小一阵的雨声,母亲刚朦朦胧胧打了个瞌睡,好像已经到了早晨,天蒙蒙亮了,今天广播没响,一定是烧坏了。

下雨天,不用上山干活,早饭也就不用急着做了,可以躺炕上睡懒觉。正想着,只听外面‘轰’的一声,母亲心一沉,:“完了,墙倒了。”

赶紧推了一下熟睡的父亲:“快起来,看看是不是猪圈墙倒了,猪跑出去了,这天可是没办法去找呀!如果顺着大水冲走可就完了!

父亲毛了怔光地起身,急忙拿了件衣服遮住头出去查看,原来是忠厚家,整个一面后院墙直接倒向了外面。

而邻居王林看来早已站在院子里多时了,浑身都浇透了,正看着塌了一角的房子发愁。

大多数家庭、房屋都是夯土墙,比土坯码的要结实,王林家的房子塌了的原因,主要还是房顶漏雨尿沿,次数多了,造成墙体受损严重,有了裂痕。

父亲赶紧找了几块板子,几根木棍,把看着不把握的院墙支上,害怕会像忠厚家那样、倒上一面子。

早晨七八点钟,雨小了,只有零星的雨点还在飘落着,天还是不见晴,院子早已浇的浮囊了,一脚踩下去,泥浆已经没过脚脖子了。

父亲找来一些石头和木板,搭出一条通向大门口的小桥,可以在上面跳跃着走,这时候大家已经纷纷从家里出来,看看一夜的雨都造成了哪些损坏。

忠厚找了条干净点的麻袋,把麻袋的一个角掖回去,弄出一个坑,戴在头上,下面正好披在身上,然后再戴上一顶草帽,他什么时候都比较注意形象,把自己收拾的立整的。看着倒了的一面墙,知道又有活干了,这个活、媳妇可替不了他。

大家穿着布鞋踩着满地的泥水,有时候鞋太湿了,没有替换的,索性光脚丫淌水,但往往会被玻璃或者碗碴扎伤。

对于刚踩到脚上黏黏的泥巴,往门槛上来回卡几下、或者拿上掏灰的铁铲子,铲干净。

有时候一家人躺炕上雨休,满地都是挂满泥巴的湿鞋子,泥巴挂的实在太多了,鞋底踩实了厚厚的一层,只能等到晴天了拿到窗台外面去晒,待干的差不多了,拿起鞋子,在门槛上啪啪磕上几下,鞋底上厚厚的一层泥巴就会大片地掉落下来。

用破烂衣服打成‘革布’做的鞋子,本来就不怎么结实,这样的天气,再趟几次水,就更穿不了几天了,甚至有的时候陷在淤泥里,等拔出脚来、鞋后跟就已经底和帮分离、成了鲶鱼嘴了!

年景好的时候,进入腊月,父母会掂量着给孩子们都添添新。不是每个人都会摊上一身新衣服,如果谁的衣服还没补上补丁,或继续穿、或给下面的弟妹,摊上新衣少的,也会买上发带或者鞭炮之类的稍做补偿。

邻居家英子有一件花袄,一直不怎么舍得穿,总是叠的方方正正的用包袱皮包好放柜子里。可是等旧衣服破的实在不能穿了、拿出那件花袄想穿的时候、已经有点小了,勉强穿了几次,只能给妹妹娟子了。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哪个家庭也没有多余的衣服,老大穿小了给老二,老二穿小了、缝缝补补给老三,直到烂的不能再补了,才用来打‘革布’做鞋。

做一双鞋要好几天,都是利用穿的已经糟烂的衣服,穿上之后最多一个月就烂了,不是鞋底子磨漏了,就是脚指头从鞋帮钻出来了。秋丫娘是个勤俭贤惠的女人,从不会让家里大人孩子没鞋穿,鞋子破了赶紧补上,抽空就会剥麻皮搓绳子、纳鞋底、补衣服。

最令秋丫向往的是供销社柜台里摆放的塑料凉鞋,觉得真是漂亮!颜色也鲜艳,如果能在夏季拥有那样一双凉鞋,不知道要招来多少羡慕的眼光。

……

这样的天气,徐长贵没上班,穿着一双高腰黑色雨靴,披着一件墨绿色的雨衣出来看热闹,他的这身行头、对于平常百姓来说,都属于‘奢侈品’。

他家的院墙是石头地基,不用担心会被雨浇塌,房子也是笆片子的,结实着呢!又住在西面大上坡。在大家看来,他要愁的是他媳妇‘徐疯子’,可是从没有人见他难过,貌似压根就不介意。

这时候‘三胡子’一边把鞋子故意灌满水,一边‘咕叽、咕叽’踩着玩,来找他爹长贵。长贵看到儿子的头发已经被打湿,像个刚出壳的鸡仔,赶紧把儿子搂过来,敞开雨衣,把‘三胡子’裹进了怀里,只漏出一个大大的脑瓜。

母亲出门也想查看一下情况,刚出大门口,看到长贵正在跟忠厚指指点点,赶紧扭头往回走。‘三胡子看到母亲,嘴里喊着:“二舅母,秋丫在家吗?”说着挣脱父亲的怀抱,跟在母亲身后来找秋丫。

母亲不想让‘三胡子’来家,可是又无法拒绝,只能任由‘三胡子’进门上炕,跟秋丫一起玩了起来,秋生也参与进去,几个孩子笑着、闹着,把被垛都弄倒了。

母亲上炕一边整理着被垛,看看‘三胡子’,再看看秋生。这还是秋生出生以来,首次跟‘三胡子’同框,也得以让母亲这么仔细打量着两个孩子,反复对比着,努力回想‘三胡子’小时候的模样,最终在像与不像中来回否定。

如果秋生跟‘三胡子’长得像,可为什么没听到别人说起过?可能大家自己的生活‘掐个菜叶还护不了腚’呢!没人有那个闲心琢磨别人家的孩子吧?自己还不是忘了‘三胡子’小时候长得啥样?

话说回来,真要有人发现他俩长得有点像,然后再说出来,那样岂不更糟?

此时母亲的心七上八下,不时把门推开一条缝隙查看一下外面,生怕长贵来找‘三胡子’,又希望‘三胡子’快些走。

就这样屋里屋外心神不定地来回折腾,过了好一会儿,发现长贵自己回去了,并没有来喊‘三胡子’。母亲心里又开始嘀咕上了‘他是不是心虚?是不是不敢走进这个家、不敢面对曾经作孽的地方?’

回过头又想‘万一不是那么回事呢?是自己多疑了呢?可自己为什么总有这样的执念?总把那个风雪夜跟长贵联系在一起?是私底下希望那个人是他吗?还是直觉告诉自己就是他?如果两者都不是,那么自己为什么没往别人身上想?

母亲的心简直要炸裂开来,为什么自己现在已经忽略了曾经受到的伤害、而想知道到底谁才是秋生的父亲?

几个孩子玩闹了一会儿,秋丫见母亲快做熟饭了,对‘三胡子’说:“三虎,你快回家去吧!我们家要吃饭了。”

母亲听了,训斥秋丫:“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咋能撵人呢?”

回过头对‘三胡子’抱歉地说道:“别听秋丫的,今天就在这儿吃。”

‘三胡子’并没再停留,‘出溜’滑下地穿鞋走了,小孩子也有自尊心,何况他一直都是被娇惯的。可能是走得太着急了,出门就跌了个‘大腚瓜子’。母亲赶紧上前查看,见‘三胡子’满屁股的泥浆,不知该如何是好?家里又没有可以给他换的衣服,如果就这样让他回去了,‘徐疯子’还不得把自己骂死呀?

母亲正左右为难,‘三胡子’已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了。

……

尽管下雨之前母亲已经备了足够多的干柴,灶房里堆得已经没了下脚地方了,可还是要省着点烧,不知道雨啥时候停呢?用母亲的话说‘到时候就得烧大腿了’。

雨淅淅沥沥又下了一天一宿,天终于晴了,田里下的太涝了,暂时不能进去,忠厚忙着找人帮忙垛墙,王林求人修缮房子,父亲把猪圈里已经没过猪肚皮的黑乎乎的泥屎清理完,不知道该去帮谁?

忠厚找了一圈,大家都在忙着自家的活,想想自己也懒得干,索性先帮王林修房子吧!因为房子的事毕竟是大事,况且已经有两个人在给王林帮忙了,正在为难的秋丫爹也就直接去了王林家帮忙。

河套的水消了之后,大人们忙着去河床上捞淤柴,先把淤柴用耙子耧到一起,占上堆,待晒干了之后再拉回家,这可是冬天装火盆最好的原材料,瓷实又耐炼!。

孩子们就在草甸子上捡‘地瓜皮’,回家冲洗干净可以做鸡蛋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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