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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骑士》「王国组织第九骑士」

时间:2023-12-18 08:20:37 来源:搜狐

第十四章 夕阳红 英雄泪

稀薄的红雾里,血玫瑰高飒的身上已经四处见红,左肩上那个漆黑的伤口虽已停止了溃烂,不过里面露出的森森白骨,让人望而生畏。

康朵不知道高飒为什么单单对她手下留情,也许从对方瞬间变得慈祥温和的脸上能看出来点什么,只是,面对大陆上凶名赫赫的血玫瑰,在这令人窒息的对抗中,她无法想的太多,她只想,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所以,面对康朵不计后果以命搏命的打法,血玫瑰只是一味的闪避,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或者说,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凯特和埃弗雷歇了几口气后,再次扑向了高飒,这一次,高飒用的是脚,直接把他们踹倒在地,没有人知道,高飒的左臂,此刻已经无法动弹。而他的右手,此刻精确的握住了康朵刺向他腹部的剑尖,因为怕斗气震伤康朵,所以他的手上没有附带丁点斗气,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高飒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流露,而是,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幸福。

面对康朵,高飒,他是父亲。他就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孩子受罪。

康朵用力抽了一下手中的剑,却没有抽动,代之的是高飒指尖滴下了更多的血,不知如何,再次看向高飒那张盈满这幸福与满足的脸,康朵,在这一瞬间有些迷茫,还有些心软...

“你叫什么...”你很难想象,如此温和中饱含亲却的声音出之高飒的嘴里,他摇头一笑,苦涩而腼腆,“伊莲娜的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差点迷失在高飒小孩子般羞涩表情中的康朵忽然醒悟过来,厉声问道:“你是谁?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高飒松开了握在手中的剑,他愧疚的脸上那双温和的眼睛里,曾经的哀伤眷念一闪而逝,他试着提了提左手,依旧毫无知觉,他只好把满是血迹的右手伸向了胸前的内甲,他费力的表情让康朵几乎怀疑面对的不是一个巅峰强者而是一个岁月沧桑的老人。

与此同时,被撞懵了的半兽人酋长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拄着狼牙棒揉了揉还在冒星星的双眼,一下就看到了前方的格里菲利,又看了一眼红雾中那两个朦胧的人影,他裂开了宽厚的嘴唇,一口黄牙的嘴角边挂着邪恶的腥笑...

高飒把右手从内甲中抽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根红绳,他把这根红绳,递到康朵的面前,而后,张开了紧握的手...

高飒的右手,这只手握红荨屠杀了万万人震惊天下的手,这只刚刚握住康朵锋利的佩剑一如馨石般岿然不动的手,此刻,张开后竟然轻轻颤栗...

他的手中,红线穿着一个水滴形的深蓝宝石,纵然沾上了高飒手心涌出的血液,在这稀薄的红雾中,依旧,蓝的醒目,蓝的醉人,因为这承载的,是最深的情啊!

为了这段情,他发誓踏破比利尤斯山口,挥剑屠杀万万人而无忌惮,纵然死后魂归地狱,也要来到她的身边,带着她回归梦想的家园,那里,没有战争,没有血腥,也没有,那该死的政治...

在高飒张开手的一刹那,康朵整个人就怔住了,她认出来了,这颗蓝宝石是一个耳坠,而另一颗,则一直挂在母亲的右耳上,很小的时候,她曾经问过母亲,问她为什么总是只带一只耳坠,母亲,总是笑而不答,那种落寞的笑,现在,康朵明白了,那种笑,是在凄苦中缅怀。

康朵此刻的身体,跟着高飒右手颤栗的频率一起颤栗,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似乎这一瞬间拿出了全部的勇气,“这只耳坠,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高飒伸到康朵面前的手,一直未曾垂落,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还在心里组织语言,当他准备开口时,一抹剑光,从天而落,带着某人,歇斯底里的嘶喊声,“去死吧!”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词,叫“机会!”它像时间一样,错过了这一瞬,就再也找不回来,稍纵即逝,是专门用来形容它的。

高飒,就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机会,当着康朵面说,“你是我的女儿啊!”

刺向高飒脖子这绝命一剑的,是格里菲利。本该躺在地上等死的格里菲利,不知该说他好运呢还是命苦,因为他又一次被半兽人酋长锲而不舍的拎了起来砸向了高飒,不过,格里菲利纵然在生死茫然中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或者说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已经来回飞了两次的格里菲利,第三次被迫“腾云驾雾”时不敢说熟练生巧,至少在空中能稍微调整一下身体姿势,在稍纵即逝的瞬间,抡剑斩向高飒的脖子。

事实证明,机会只属于善于把握它的人,格里菲利,做到了,做到了它做梦也不敢梦到的事,他杀了血玫瑰高飒。

“老子是帝国第九骑士了!”带着这一巨大成就感,我们的准第九骑士,格里菲利在高飒的身侧跌落,瞬间陷入空白的意识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在鸣唱,“闻着血液的芬芳,我的灵魂找到安歇的殿堂!”

当然,在这之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高飒腰间的“红荨”,并用最后一点力量,抱在怀里....

高飒本有机会阻挡这抹剑光的,虽然他的左手已废,他的右手也可以轻易的把这抹剑光击散,但是他没有,他的右手经脉早已被康朵斩断,只要有轻微的移动,手中的耳坠就会跌落,这个耳坠是比他性命还要珍贵的存在,在高飒心中,她永远纯洁高贵,他怎么也不舍得,让她跌落尘埃,沾染凡世的污垢...

高飒的头颅从肩上滚落下来,那圆睁的双目,定定望向北方,透过他女儿康朵的身影,穿过万水千山,望向北方,充满憧憬的眼睛,依旧满是幸福和满足。

在这一刻,他依旧站立的躯体,一如苍松般挺立,他伸到康朵面前的手,已然停止了颤栗,地上的红荨,猛的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响,为这个传奇英雄,奏响了悲壮的丧钟。

被这一瞬间的变故,刺激的近乎麻木的康朵,迟疑着从高飒的手中,接过了那只浸泡在他血液中的耳坠,直到此刻,红雾终于散尽,红色的夕阳照进了这一方空间,照在高飒睁着眼睛上,那眼睛的眼角,分明,有一滴泪...

夕阳红,英雄泪!

或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像一个魔咒一样,紧紧的箍在苍茫大陆的传奇英雄头上,他们或堕落,或死去,前者如美尼德帝国的传奇英雄——屠龙者德隆裴隆.斯德曼,而后者,高飒的下场完美的验证了这一魔咒。

一代传奇英雄高飒,损落了,而另一个英雄,将踩着他的尸体,崛起,他将在充满奇迹的苍茫大陆上,演绎自己超越史诗般的一生。

现在,我们请记住这个名字,帝国第九骑士,格里菲利.斯德曼。

夕阳在西方的远古山脉沉下,留下一抹金色的弧线,还有一团团艳丽的霞彩,一如不归峡谷内那一滩滩鲜红的血迹。

战斗在血玫瑰高飒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结束,尚还存活的两千名血玫瑰战士,集体面对他们的精神领袖高飒的尸体,举剑自裁,不论在天堂还是地狱,将始终追随他们心中的血玫瑰,继续演绎不败的传说。

格里菲利带领的4000人几乎损失殆尽,存活不足十之一二,而且还是人人带伤。相比而言作为主力的半兽人就要好多了,或许是沾了皮糙肉厚这一种族优势的光,虽然受伤过半,但真正死亡的只有五千人。

山岭间,峡谷内,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连那随着晚风轻轻摇曳的树叶上,都挂着飘飞的血肉,浓重的血腥气以不归峡谷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成群的野兽已经等不及夜幕的降临,开始向不归峡谷聚集,准备享受丰盛的晚宴。

一只只秃鹫最先赶来,事实再次证明长翅膀的总是比长腿的跑的快。它们从空中像闪电一样俯冲而下,等接触到地面才发现无人忌惮它们威武的雄姿,只得郁闷的抓起一个来细皮嫩肉的人类头颅,抛飞空中后以一个高难度啄击,叼出依旧温热的眼球,一口吞下后似乎意犹未尽,再次冲下寻找下一个目标。

各种不知名的野兽成群结对的赶来,它们少见的因为争夺食物而相互撕咬,因为“食物”实在太丰盛了。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看起来鲜美可口的人类尸体自然成了抢手货,从不知节俭为何物的野兽们胡吃海喝之后,得意忘形的干脆杂交起来,一时间群兽共舞,春叫连连…..

孓骷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精明的半兽人酋长格外开恩,允许这群美尼德帝国的残兵们在他们离山谷数里远的部落村子里歇息一晚,当然,又加了一年的口粮。

此刻半兽人部落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个个半兽人背着盾牌握着佩剑扛着骑士枪,像一个个暴发户一样在部落里的老人和小孩面前耀武扬威。比起食物,半兽人更在乎的是得到一把趁手的武器,只要有了武器,没了食物去抢其他部落的就是了,就这么简单。

残存的尽五百美尼德士兵,正把山泉当美酒开怀大饮,他们兴奋的脸上丝毫没有为逝去战友悲恸的觉悟,他们冒着红光的眼睛里,似乎看见了无数的金币和美女横陈在他们的面前,亦给亦求,虽然最大的功劳被格里菲利那个贵族败类捞走了,但他们依然能预见回国后自己似锦的前途。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以成败论英雄的苍茫大陆上,没有人会记起那些逝去的累累白骨,他们只会为胜利欢呼,对战场上一举定乾坤英雄顶礼膜拜。

天地间最后一滴光线被黑夜吞噬,部落的空地上升起了篝火,一群群长相可怖的半兽人围着篝火翩翩起舞,如果他们那笨拙的腰肢也有美感可言的话。人类士兵聚在一起吃着他们以前一直鄙夷的粗粮,津津有味的喝着倒彩。

康朵远远的坐在角落里,握着那颗蓝色耳坠默不作声,篝火的余光衍射着她的脸庞,憔悴而无助。凯琳依旧寸步不离的跟在康朵的身边,手中的帅旗在劲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像在高声鸣唱胜利的凯歌。

艾弗雷用一把精巧的手弩从半兽人那里换来几个野果,拖着受伤的腿向康朵走来,不过在看到她茫然而冷漠的眼神后,识趣的没有打扰,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帐篷,那里,住着昏迷不醒的格里菲利和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凯特。

格里菲利沉在一个诡异的梦里,梦中有一个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耳边浅唱,他举目四望,茫茫的黑暗中竟然无路可走,他愤怒,他不甘,于是他在黑暗中跋涉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远,抑或他本就在原地打转,黑暗中终于迎来了一线光,他迎着光线跑去,他看到那是一个祭坛,有着晦涩的魔法符文和一颗颗泛着淡淡光晕的宝石,光线从祭坛中央散射,妖冶的紫和圣洁的蓝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他试图想看清光线的尽头是什么,忽然见光芒大盛,刺盲了他的眼睛,只剩下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浅唱,婉转而忧郁…

闻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那里的花是一个模样都在静静的生长

如果没有静谧的月光怎会如此阴凉

破败的草地散发腐烂的幽香

美貌的女神在殿堂秘密的徜徉

她们也在思念谁带着回忆的哀伤

藤曼葱郁缠绕隐藏复仇yu望

等待那天到来品尝血一样味道的汤

最爱的人啊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等待爱的来临我们被一起埋葬

闻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生命肆意生长暸望无尽忧伤…..

“啊….!”似乎无法忍受梦境中那忧伤到极致的歌声,格里菲利长嘶一声,竟然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然,醒来的第一时间他看的不是一脸欣喜的凯特,而是怀里的红荨。这让凯特和刚进帐篷的艾弗雷很是无语。

“格里,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凯特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格里菲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抱紧了手里的红荨,警惕的看着埃弗雷。

埃弗雷洒然一笑,把手中的果子放到格里菲利的身边,“格里,我承认,之前我对你确实有些误解,直到此刻我任然坚持认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但是,就像康朵说的那样,你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更关键的是,我们并肩作战过,我们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战友。”

埃弗雷虽然有些傲慢,但绝不愚蠢,如果现在他有足够的实力,会毫不迟疑的杀死这里所有的人,而后拿着红荨回罗奈歌邀功领赏,帝国第九骑士,所代表的权利与名望可比一个亲王继承人的意义大多了。

但是他的部下早就死伤殆尽,他的实力与凯特在伯仲之间,他现在已没有任何实力跟格里菲利斗,将来,他更没有实力跟成为了第九骑士的格里菲利斗,所以,既然斗不过你,那我们就一起干吧。

埃弗雷这短短几句话表达的意思,已经成了人精的格里菲利立刻了然,他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红荨丢给了凯特,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实力远高于他的凯特斗护不住红荨,那他自己更没戏。

凯特忐忑的抱着红荨,那模样一点也不比格里菲利好看多少,这毕竟是大陆上顶尖的神器红荨啊,此刻竟然被格里菲利随意丢给了自己,又想起傍晚的时候格里菲利明明已经逃离了战场,但是为了他这个兄弟,义无反顾的放弃了生的希望,选择回来和自己并肩战斗,想到这里眼圈就红了,梗咽着叫了声:“格里...”

但是我们的准第九骑士,一点儿也没有作为恩主的觉悟,此刻他正抱着几个果子大口咀嚼着,那模样就像饿死鬼投胎,还边吃边挑剔,“这是什么破果子,怎么又酸又涩,我说亲王殿下,你该不会是弄些毒果子打算谋财害命吧。”

埃弗雷也不辩解,坐到格里菲利的身边拿起一个果子,递给了还在抱着红荨瞎激动的凯特,而后又拿起一个,学着格里菲利的样子在床上的兽皮上胡乱擦了擦,就大口咬了一口,咀嚼几口吞下后,看着格里菲利,眼神坚定,“如果有毒,那么,就让我们死在一起。”

埃弗雷这话,让格里菲利又想到不归峡谷的红雾中,大家一起奋不顾身围杀高飒的情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张开臂膀搂住凯特和格里菲利,满怀豪情道:“我们在一起,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有的时候,从对手到朋友之间的距离,只需要一场并肩作战的厮杀,因为,那之后,他们就是经历了血与火的战友,所谓的铁血盟友,也不过如此。

凯特和埃弗雷本来受伤极重,不过那个狡猾的半兽人酋长不知哪根筋短了路,竟然让部落里半兽人祭祀给他们施展了半吊子祈祷术,虽然没有痊愈,不过走走路倒是无碍了,倒是格里菲利,被当场人肉沙包来回飞了三次,只是内俯受了点无关紧要的小伤,也不缺胳膊断腿,则实让埃弗雷和凯特佩服了一把他的人品。

此刻,他们三人一走出帐篷,大难不死的残兵们就围了过来,顿时欢声如海,马屁如潮,拍的格里菲利眯着眼睛很舒服的享受着,都有点飘飘然了。

远处的凯琳,用羡慕的目光瞅着格里菲利,嘟着嘴嘀咕着,“好运的家伙。”在她失神的瞬间,康朵抬起眼帘向格里菲利那边望了一眼,起身悄悄走向村子外面的黑暗中。

喧嚣的嘈杂声,一度压过了半兽人的歌舞,嘎乸拖着他那巨大的狼牙棒向格里菲利走来,本来放狼牙棒的肩上扛着一面巨盾,背后还挂着一把长弓,显然,这些战利品是他找部民以权谋私,*来的。

“我说,人类,战神保佑,天啊,你看你恢复的有多快。”嘎乸老远就向格里菲利喊道,如果不是手里的武器太碍事,他决不吝啬会给格里菲利一个拥抱。

“你看,你们这么多人驻扎在这里,将要浪费我们部落里多少的资源,是的,资源,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重新商讨报酬了。”嘎乸几步踏到格里菲利面前,趁火打劫还面不红心不跳。

格里菲利一把拉开了护在身前的凯特,大方的走到嘎乸的身前,仰头道,“嘎乸酋长,请注意你的措词,从现在起,你应该这样称呼我,‘与巅峰强者对决的人类,第九骑士格里菲利’,等把这个称谓背熟了,再来找我商议报酬,如果在这期间,我以及我手下的儿郎,受到任何伤害,请不要怀疑你的部落会被人类大军荡平。”

所谓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过如此了。

嘎乸被哽在原地张了张嘴,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欠账的是大爷”这句至理名言,在人类国度游历过的他,当然知道格里菲利这句话不单单是恐吓,如果惹得他心情不好,他是真有可能打着圣战的名义带着人来剿灭他们部落的,谁让他们部落离人类国度最近呢?

半兽人酋长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棒,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杀人灭口,不过很快就放弃了,现在孓骷毫无战力可言,光那个小妞自己就没把握对付,而且他们只要逃出去一个,对自己的部落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半兽人酋长很苦恼的揉了揉头,引狼入室的他决定还是回去好好的用通用语背熟那两句称谓吧。夜色静谧,帐篷外的篝火随夜风轻轻摇曳。

格里菲利悄悄走出帐篷,心里烦闷的他,在黑夜中孓然独行,匆忙来到这个世界,就历经战火洗礼的他感到彷徨、不安。他感觉从降临伊始厄运就伴随着他,虽然他凭借着智慧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但是他能感觉得到,更大的灾难在不太遥远的未来等着自己,这种感觉是毫无凭据的,但是格里菲利就是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自己被一只黑手拉到了这个世界,被这个黑手拽着来到了这里,如果这是他最终命运的话,他也无力去抗。

正在胡思乱想的他被一阵飘渺的歌声吸引,他循声走去,走上村子外面的土坡上看到前方的巨石上有一点微弱的蓝在闪闪发光.

歌声,蓝光,这让格里菲利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歌声也是如此动听婉转,梦里的蓝光也是如此的醒目而飘渺,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停下脚步呢?

没有。

格里菲利放轻了脚步,生怕自己扰乱了这完美的旋律,歌声伴着竖琴声,如歌似泣,如黄莺出谷,如夜莺轻啼,如情人间低声的倾诉,如远方游子对家人的相思...

更多的,却是弹唱出了主人的彷徨、无助,还有,期望倾诉...

还有什么理由阻拦格里菲利走到她的身边呢?

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人影的接近,康朵歌声已歇,琴声却不绝,似乎想要把心中无尽的惆怅用手指拨弄出来。

格里菲利走到康朵的身边,跟她并肩而立,遥望前方无尽黑暗,断了的声线被一个低沉的男音接起浅唱:

闻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那里的花是一个模样都在静静的生长

如果没有静谧的月光怎会如此阴凉

破败的草地散发腐烂的幽香

美貌的女神在神祗秘密的徜徉

他们也在思念谁带着回忆的哀伤

藤曼葱郁缠绕隐藏复仇yu望

等待那天到来品尝血一样味道的汤

最爱的人啊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等待爱的来临我们被一起埋葬

..

歌声止,琴声绝。

康朵轻轻转头,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璀璨,右耳上挂着那只蓝色的耳坠,随着她摆头的动作,兀自摇晃。

“怎么不唱了?”幽冷的声线中,带着一抹期待。

“你又为何不弹了?”格里菲利直视康朵的双眸,眼神笃定有如情人间的凝视。

康朵微微红脸垂头,又看向别处,却是不再说话。

“你弹的是寂寞,我唱的是孤独,是了,你都弹不下去了,我又如何唱的出来。”

康朵懵然抬头,冷厉的目光直视格里菲利,“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就算我不杀高飒,我不挥出那一剑,高飒也不会对你下手,抱歉,我发现的太迟了,那一剑已经收不住了。”格里菲利说完目光定格在康朵的右耳上,高飒手中的那个耳坠,已经被洗净了纤尘,戴在康朵的耳边,就是这一点蓝光,把他引到了这里。

“你没有做错。”康朵抬起右手,摸向耳坠,素手轻抬间,薄衫向下滑落,露出了如春藕般的玉臂,她的手踝处,缠着几圈红线,红蓝相映中,是那曾经割不断的相思情苦么?

“康朵,站在帝国的立场,我确实没错,但是站在你的立场,我错了,你一直渴望知道秘密,就在眼前要揭开谜底时,却被我阻扰,不管是否有心还是无意,我都错了。”

突然谦逊起来的格里菲利,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但是他知道,这才是自己发自灵魂的本性。

康朵微微惊愕,她小口微张,吐气如兰,“你好像知道了很多?”

格里菲利凝视着康朵右耳上那一点蓝色的星芒,抬起右手像高飒一样伸到康朵面前,“我只看到了这里,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联想很多,我知道,只要高飒愿意,纵然他左手已废右手已伤,我任然杀不了他,但是他没有出手,他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格里菲利说着张在康朵面前的右手伸向了她的耳边,在康朵寒着脸就要发作时,他的手顿了顿,似乎很不甘心的颓然垂落。

“他或许想让你知道,这个耳坠,在你们面前所代表的意义,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说完后格里菲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仿佛是把“不小心”杀死高飒的郁闷倾诉一空。

“是这样吗?”康朵的眼神又变得迷茫起来。

“不管结果如何,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和他,不论处于什么关系,永远不

可能在阳光下站在一起,不单单你们各为其主,还有,你们所代表的势力、家族,都沾满了对方的血,这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开的,他无法抛弃一切,纵然告诉了你结果,站在了你的面前,你也只能,把他当个陌生人,所以,高飒只能做个无敌的统帅,却无法做一个好男人,而你,更不必为他这样的人感到彷徨和疑惑。”

康朵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明白,这是格里菲利特意来开解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微的触动。她扬起头侧看了格里菲利一眼,总算给了个好脸色。

“格里菲利,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我们斯德曼家族,除了盛产英雄,还盛产疯子,如果有那么一个女人值得我为她抛却一切,我想,我不介意成为第二个德龙裴隆.斯德曼。”

看见格里菲利说到他父亲裴隆时,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淡淡忧伤,康朵小声道:“对不起,我..”

格里菲利摇头止住了康朵的致歉,“在我心里,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男人。”

康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在嘴角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格里菲利,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你很了解我吗?”

康朵脸红了红。

“每一个人都有两面,真实与虚伪,我的狡黠,永远留给敌人,现在我们是战友,因为我们都是如此的寂寞和无助,所以我示之于真诚。”格里菲利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像个得道高僧般侃侃而谈。

“切,装的像个学者一样,你都比我小呢,凭什么教训我?”康朵像个小女孩一般白了格里菲利一眼,放下手中的竖琴,心情似乎已经开朗了许多的她,蹦跳着向前走了两步,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飞快的向前跑去。

格里菲利抄起竖琴,向前走了几步后发现前方是一片花圃,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花的颜色,康朵向一只花枝伸出了手,似乎又不忍心折断它的根茎,只好俯下身来,让鼻尖紧挨花心,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脸的陶醉。

看着这样真实的康朵,格里菲利的心灵不在彷徨,他的灵魂似乎得到了最温馨的安抚,他想起了一句词,“魇面艳比花娇”,他心里只有一个期盼,那就是,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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